50 对话傅查新昌 |
时间:2025-7-14 19:44:17,点击:0 |
![]() 图1 《傅查新昌肖像》李昱华 傅查新昌(以下简称傅):我认为每一种艺术都能引出或招致一种特殊的经验领域,而这种特殊的经验领域,事实上也就是某种特定的现实形象。你在日常生活中是否也喜欢听听音乐或唱唱歌,怎么看待绘画与音乐之间的关系? 笔者:我认为绘画与音乐虽然是不同的研究领域,但艺术作品常常会把绘画与音乐联系到一起。比如说西方的一些画家,就很喜欢将作品表达得像乐章一般,有的画家的作品命名也很富有音乐色彩,如《构成第八号》《百老汇爵士乐》等。 绘画和音乐在起源上很近,都与人类的劳动有关。我猜想如果人类没有劳动,就不会生产和制作劳动工具,不会探索石器、陶器等工具的外在形式,更不会培养出实用性的审美意识。而音乐的出现则说明人类劳动时需要相互协作的特征,通过声音来协调劳动步骤,集中力量办大事,从而提高效率。所以,在起源阶段,实用性是绘画和音乐存在发展的基础。 进入现代社会,人们在绘画过程中,作品的灵感不一定要音乐相随,但音乐也会有暗示的可能性。如在绘画创作中随着音乐的起浮,创作者会更沉浸其作品中,画面中的线条与颜色不自觉地会形成音乐般的韵味和旋律,一旦艺术家在创作中有了听音乐的习惯,那他的作品会与音乐产生越来越深入的联系。 当然,从另一角度来讲,绘画与音乐有关联是事实,但我认为两者是不可以等同起来的,我们不能用音乐的听觉审美去要求绘画,也不能用绘画的视觉审美去要求音乐,两者是不同领域的艺术感受,也是不同感官所主导下的艺术形式。就我个人而言,虽然也喜欢音乐,但其实更喜欢绘画,因为音乐是线性的,而绘画具有非线性的特点,一目了然,对人的影响也更直接。 总之,绘画和音乐对人来讲是两种不同的趣味,它们既独立又联系。至于绘画的音乐性,其实也是艺术的相通性。音乐讲究节奏元素,绘画恰好也是,这种节奏感在作品里会有体现,从而让人产生共鸣。 不过,高更也确实曾以音乐来比喻绘画,他说:艺术家是天生的。画家像歌唱家一样,有时要走调,他们的眼睛缺乏和谐。稍后,通过研究,就会有一整套表现和谐的方法。但是在学院里,尤其是在学院画室里的人们,却不理睬这一方法。我觉得他说得真好,一语道破天机。我也认为现代艺术的创作过程主要是抚平画家内心的一种情感冲动,没有了创作时的冲动,再美的画面也是空壳,那些不走心、不传情、只说教的艺术是不能称之为现代的。 傅:我以为,哲学和科学的发展逐渐改变了这种普遍音乐性的观念,时间不可避免地与画的空间联系起来。在某种意义上,艺术品是个性解放的见证。对此你是什么怎么看待的? 我个人觉得西方的表现性艺术崛起之后,绘画中的音乐性反而更加明显了。第一,它具有非自然特征,也就是非客观特征。艺术家没有再像镜子那样去描绘自然万物,而是全力表现主观所想,就像音乐一样,几乎没有任何音乐是完全模拟自然界的声音去叙事的,绝大多数音乐都是非客观性声音的排列组合。第二,表现性艺术强调情感的流露,这与音乐的追求也是一致的。第三,表现性艺术往往还具有象征性。如从色彩上来说,冷暖色调能够带给人不同的心理感受,红色给人以热烈、蓝色给人以宁静等。这种不同的心理感受就像音乐中不同音阶所散发出的不同情绪一样。因此,我认为,步入近代以后,绘画中的普遍音乐性似乎在加强,而不是衰减或消失。 傅:在当代油画领域,如果艺术家不愿意面对艺术市场,他怎么解决吃住衣行的现实问题? 笔者:艺术家也是凡人,是人就要生活下去。所以我觉得艺术家没有必要回避市场,相反我们应该熟悉市场,认识市场,融入市场,让自己的艺术走进大众市场。接受世俗的眼光,接受消费者的评论,对艺术家来说也是一种锤炼。艺术家如果真的热爱艺术,就首先要为艺术而活,然后再创作活的艺术。 傅:当我试图求证人类艺术的起源时,发现在世界各地出土的原始艺术品中,在各个部落遗留的原始壁画中,在广泛流行于民间的原始情歌中,都给神秘的生命赋予各种色情的原始意象。对文艺作品的色情元素,你有什么见解与观点? 笔者:王国维曾讲“以我观物,一切皆着我之色彩”,从理论上来说,任何题材都可以作为艺术描绘的对象,元素无所谓色情,只是挑战了人们的伦理观。每一个艺术家有自己的民族文化习惯,这些因素不自然地约束着他的创作范围,如果艺术家的出发点不是色情,那他的艺术作品自然会流露健康之美。如果一个艺术家故意忘却自己的民族传统,为博人眼球、哗众取宠而突破尺度,那我认为这就是不健康之美,不值得提倡。 傅:这个话题比较复杂,一些人对此却不敢正视,认为色情艺术是伤风败俗。这种清高的理论,是与人性本质相悖的。对一些卫道士来说,色情文化的多样性,常常让他们想到低俗、不道德和淫秽,或者是病态的、下流的、萎顿的、慵倦的。有学者说,中国古典音乐中,有很多色情意味的旋律,你觉得是这样吗? 笔者:其实这个问题上面我已经回答了,艺术题材无所谓色情病态,但艺术家都有自己民族文化约束,艺术品的受众也有自己的审美习惯。这里面可以列举一个有名的案例,那就是1979年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的《泼水节》壁画,当时争议声很大,现在我们回头看却感觉这些争议有点莫名其妙。所以,最重要的是看画者的出发点,如果艺术家的创作动机是向上的,健康的,而看画的人非要看出色情或其他问题来,那这只能是“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”。 傅:在伽达默尔看来,一切艺术都是审美游戏,是创作者和欣赏者之间的游戏。马蒂斯笔下的女子舞蹈,达利让一轮明月式的机械横贯裸体,波洛克的杂色线条暗示,夏伽尔用飞行的躯体启示人类精神,奥姬夫毕生画女性生殖器,她似乎以花卉为马,在雨季里狂奔。你怎么理解艺术游戏论? 笔者:关于艺术成因的理论有很多,比如巫术论,模仿论,表现论等。游戏论只是解释艺术创作动因的其中一种,我觉得艺术确实是一种审美游戏,但又不是纯粹的游戏。因为艺术家不应该为艺术而艺术,而是应该将艺术作为自己生活的乐趣,将自己对生命的感悟和理解通过有趣的视觉形式表达出来,这才是热爱艺术的表现。 傅:就像巴赫的音乐,人们通过艺术而追求无限,因这种无限的追求,从有限存在之中超越出来,而使这种追求本身变成了无限。艺术游戏论是历史生成的,没有恒定不变的本体,艺术本体就深蕴在人,你怎么看艺术的本体论? 笔者:艺术本体论就像艺术游戏论一样,都只是解释艺术来源或艺术是什么的理论。可是艺术规律毕竟不像物理规律,它不能用数学公式去归纳或定义,我认为不确定性是艺术创作中的最大魅力,艺术家们更是痴迷于其中。 古人虽已不在,但他们留下了许多艺术佳作。艺术更多地承载了人类理想和美好的一面,每一个艺术爱好者都渴望在艺术作品中体验不一样的人生和世界,就像电影带我们去一生都没有去过的地方和时代,艺术品的价值就在于丰富人的内心和情感,这也是艺术家有限个体追求无限艺术价值的体现。(注:对话时间:2015年10月) (艺术家简介:傅查新昌,男,满族,1961年出生于新疆伊犁,现定居北京,现为文艺批评家,画家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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